《新三峡》创作手记:《和时间做朋友》
魏巍

发布时间:2015年06月17日 14:44 | 来源:中央新影集团 | 手机看新闻


 

1895年的1228日,在法国的一家咖啡厅里,卢米埃尔兄弟为前来餐饮休闲的巴黎市民公开放映了《工厂大门》等影像,也就是在这一刻,电影宣告诞生。

工人下班,熙壤的人群涌出工厂的大门。人们第一次在荧幕上真切地看到了自己的活动影像。人们利用胶片,将一段时间永恒地记录。一百多年的岁月走过,无论从形式上电影经历过多少个思想的流派;技术上,胶片、磁带,数字化等不同形式载体的变迁,直到如今作为影像工作者,我们始终如一地保持着与时间的亲密关系,努力和时间做朋友。

对于山东寿光北半截村来说,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上午。进入麦收季节,路的两边都是形色匆忙的麦客。乡镇的广场上,还能见到传统平地晾晒麦子的景象。对于这个季节的庄家人来说,时间是最宝贵的。一个不经意的天气变脸,一年的收成就有可能大打折扣。

田边乡道上卷起一阵尘土,车辆刚刚停稳,几个工作人员统一着装向不同的方向跳下散去,在他们手里,各式各样的设备已经准备就绪。

当这样的场景出现在原本平静的田野上时,着实吸引了不少麦客和路人放下手中的农活驻足观看。

这些统一着装的忙碌者,就是我们新三峡摄制组。

寿光是由国务院命名的中国“蔬菜之乡”,多年的产业化发展,随着规模的逐步扩大与产业聚合,又在其中形成了比如“中国胡萝卜第一镇”、“中国香瓜第一镇”等众多享誉全国的地区口碑。

常年的田园耕种,季节与时令的更替,让这里的人在生活中,对时间有着更为深刻的感知。

“麦子不等人”。对于现在的90后来说,已经很少有人能够感受到这句话的分量。

收割是一件严肃的事情,远没有电影电视里所表现出来的惬意。记得前年还在云南时,正好赶上青稞丰收的时节。因为怒江峡谷山高坡陡,即使到现在还是必须靠人力完成所有的农务劳作。为了保证收割的进度,几乎是全村人出动,一天之内集体帮助一家收割完毕。晚上,主人为了答谢四方邻里,煮上甘甜的包谷酒,杀上几只土鸡,顿一锅怒江特有的“下拉”,载歌载舞到深夜。第二天,全村又集中到另外一家。

这样的场景换到东部平原,即使大型收割机械已经将人工替代,传统合作收割已经变为单点式独立掌控,人与时间的紧张关系始终没有改变。

时间,始终是这次拍摄最需要克服的挑战。

这是我们初到的田野。导演还在麦田边上给故事的主人公讲着调度,作为职业摄影师不需要导演的安排,已经抓紧时间进入角色,在不同的位置捕捉起麦子的空镜。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眼前这一片丰收的美好景象都是暂时的,不知何时突然闯入的收割机会在一瞬间将这里夷为平地。

多机位拍摄的好处在于给予了导演充分的调度自由,使其能够更加自如地完成时间的放大、延伸和强化,空间的组接与拼贴。不同机位镜头的组合,给了后期剪辑充分的延展度。

“一个专业的团队,最大的特点在各司其职的前提下,每个人心中都是有活儿的。”这不是一句空的口号,是一种专业态度的体现。当场上每个不同的工种元素能够进行加法,创作便会变成一种快乐的事情,每个人的情绪也会得到调动,一个人的智慧将会汇聚成为集体的智慧。

对于麦收这样的大场面,特种拍摄设备必不可少,而通常这样的设备都需要相当一段的组装与调试时间。所以在每个场景的统筹上,要给这些大家伙预留充分的时间与人手。

电视里的镜头看起来总是惬意的,可是拍摄起来却是辛苦的。作为每天的前几场拍摄,人的精力与体力相对充沛,情绪比较饱满。一些需要情绪反复调度的戏就可以安排在这个时候。这样从易到难,从局外人到参与者的过程,不仅是主人公逐渐进入角色的过程,也给了整个剧组团队一个充分的磨合时间。上午的戏圆满完整,也是给下午收割机麦收这场攻坚战做好铺垫。

拍摄是一个快乐与压力并存的事情。近期华北平原的强对流天气也给整个拍摄工作增添了挑战。中午刚过,东边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压过来大片的乌云。不时已经感觉有雨点滴下。这对整个拍摄来说是致命的打击。除了光线的缺失,雨水的影响,强对流天气伴起的大风,直接导致摇臂和航拍失效,这时候硬着头皮使用,不仅达不到拍摄的效果,甚至会埋下严重的安全隐患。

可是,时间不等人,收割的麦客更不会等。对于阴天的反应,他们似乎要远远甚于我们。虽然已经做了充分地沟通,还是不断有收割机离去回到他们的地盘抢收麦子。这是他们的本分,也是他们的职责。

如果天气再这样持续,当天的拍摄就有可能前功尽弃。好在,这只是天气给我们开的小小玩笑。在强风的吹动下,一个小时的时间内,乌云飘远散去,太阳重新露了出来,拍摄终于得以继续。

刚刚完成收割的拍摄,导演带领摄影一组还在捕捉最后一批收割机的细节。摇臂组抓紧时间,在最后一块麦地中给主人公增补几个抒情镜头。如果这个时候从空中俯瞰,其实周边已经全部是一片“废墟”。但是对于创作者来说,在有限的时空内营造出无限可能的镜头,这才是拍摄的激情源泉。

拍摄时,人与人的时间,事件与事件的时间常常发生重叠。在精力与体力能够保证的情况下,最好不要让人员闲置,尤其是不要让主人公闲下来。当他放松时,拍摄的疲倦感会迅速涌上,精神也会涣散,等再把他调回镜头中,整个人的情感状态都会大打折扣。

所以,如何在全天的拍摄中合理分配体力,充分串联和调动工作人员与拍摄对象的情绪线也是导演面临的重要挑战。

到了一天的收工之时,大部分设备已经装车入库,摄制组正要上车离去。远远的,一台收割机迎着夕阳缓缓驶入。一切仿佛都是提前排练好的。这样的光线,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情绪,摄影老师口中只有斩钉截铁两个字“拍啊”。

这就是我们新三峡摄制组再正常不过的一天。逐日而出,戴月而归。时间通过一次次开机关机转化成不同的影像储存,通过后期巧妙地搭建,完成影片的组合。

收工时,主人公熊师傅感慨到:“以前在电视上看纪录片觉得好愉快,没想到真拍起来这么辛苦。”

突然想起了刚入行在做栏目时一位老前辈教导自己的话:“做电视,就是苦了自己,愉悦他人。你只有拍的辛苦,别人才能看的轻松;你要拍的轻松,别人看的时刻可就费劲了。”

我们还会继续奔走在不同地方,与时间做朋友,将最美的时间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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