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峡》创作手记:
《断章新三峡——再别西陵》
马文焱

发布时间:2015年09月15日 15:32 | 来源:中央新影集团 | 手机看新闻


我轻轻挥手,不带走西天的彩釉;

别你,水淡云稠。

我蓦然回眸,不追寻山鸟的啁啾;

别你,绿雅红秀。

且不说,黄牛山揽不到群峰众小;

更不说,西陵峡望不穿秋水绵愁。

见你,却不能靠近你;听你,却不能触摸你,所以只好悄悄地走开。可当轻车转过石牌(抗战时期石牌山保卫战发生地,现旅游景点“三峡人家”所在地),小城宜昌越来越近的时候,想你的思潮却汹涌上涨,如同失控的洪水泛滥成灾。

 

想你,是因为那些自信满满的面孔,那些迷一样的故事。

那是2008年,从324日奥运圣火在希腊奥林匹亚点燃开始,人们盯着电视、听着新闻、追踪着“祥云”的一站站流转,议论、猜测着北京会与悉尼、雅典有着怎样的不同……读秒一样等待着盛会的临近。时间里弥漫着期待,空气中充满了希望,憧憬着奥运盛会即将带来的荣耀与辉煌。

然而这时,没有人能预见一场惊天动地的灾难即将汹涌而来。

512日下午22804秒,大地剧烈的震荡毫无征兆地打破这里千年的祥和,震中:四川汶川。时间短到可以忽略不计,地震波像核爆炸的烈浪,迅速扩展到北茂县、北川、绵竹、成都等地……随后快速冲出省界,波及甘肃、陕西、贵州、云南等省……片片崩塌的山崖、块块滚落的岩石伴随着纷纷坠落的瓦砾,砸在毫无防备的人们身上。在群楼倾覆、高桥断裂、江河呼啸的惨象里,跨过受伤的人群,母亲呼喊孩子的哀婉划过长空,刺穿电视机前最刚强的心脏、击痛千里之外最坚强的意志。

 

随后,就像突然断电的音响,汶川、北川、茂县……广大的震区瞬间没有了声音。由于地震波摧毁了众多通讯基站,外界听不到灾区人民求生的呼喊,灾区也听不到外界援救的呼唤。通讯中断造成的大面积失联,使增援工作还未开始就陷入了混乱。要救灾、要通联,就必须修复通讯系统,可是地震毁坏了桥梁,洪水冲断了公路,加之山上塌方,要想修复灾区的众多通讯基站又谈何容易?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紧要关头,远在宜昌三峡水利枢纽的一个通讯机房里却收到了来自灾区的信息,消息来源的信号稳定、内容清晰。信息宝贵,接收方迅速将信息传到了北京、传到了震区的救援前线。

 

灾区有消息了!被断路、塌方、失联困扰着的救援官兵、政府部门、国内外救灾团队如获至宝。

守在电视机前的人们终于放松了一直紧绷的心弦。

风向、风速、雨量、水位、灾情……随着一条条信息从灾区传递出来,救灾行动变得十分有序:军委总参谋部命令部队迅速展开抗震救灾;成都军区派出直升机赶赴救援现场;四川省军区派出300名官兵冲向救灾一线;国内、国际的救援队也随后纷纷赶来;来自河北唐山、对大地震的破坏力有着深刻记忆的13名农民兄弟,则成为最早进入北川的志愿者之一,他们凭借着双手、依靠最原始的工具与解放军、武警战士们一起,抢救出了25名幸存者,刨出近60名遇难者遗体……

 

在通讯系统修复之前,从灾区发出的这些宝贵信息维系着救援工作的开展。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地震把灾区变成了废墟,这异常珍贵的信息又是从哪里发出的呢?这不是科幻,却类似于科幻。

其实,答案就在饱受地震破坏、满目疮痍的大山里。“我们刚刚在3月底建成了北川县北山站等几个水文站,没想到关键时刻就发挥了作用。”三峡集团三峡梯调中心主任肖舸道出了答案:“因为站点刚刚建好,还没有进行正式验收,只是在试运行。没想到赶上了大地震。”

 

强震并非“心存同情”有意放过这几个水文站,震魔对所有人和物一视同仁,震波同样对水文站造成了巨大损毁。交通中断、给养受阻、通讯瘫痪,发生在这几个站点的灾难一样不少。万幸的是,三峡梯调中心与地方水文部门的合作建站过程中,在投入成套自动化设备的同时,还安装了两套通讯系统。宝贵的信息,就是从“多出来”的这套通讯装置里发射出来的,这套装置就是我国自主研发的北斗卫星通讯系统。当地面上移动和固网的通讯网络被地震损毁后,“北斗”仍然在顽强地“战斗”。

在瓦砾连着瓦砾、废墟叠着废墟的偌大灾区里,劫后余生的水文工作者,日夜守候着宝贵的“北斗”。

除了及时发出信息,“北斗”还发挥了更直接的作用:突然有一天,站点的工作者和远在三峡坝区的值守人员,发现北川县一条河道的数值发生了异常,急速变化的数值偏离了正常规律,原本小幅弹跳的曲线突然开始急速抬升——这是极其危险的信号!

 

“这标志着新的灾害源正在形成!”三峡梯调中心和地方的水文部门,对异常现象给予了特别重视。按照数据信息的指引,救灾的人们找到了大山里的唐家山堰塞湖。这是一个由山体坍塌和拥堵水道形成的巨大水体,堰塞湖正因源源不断地接纳上游来水而快速膨胀,水位抬高。一旦洪水漫过塌方落下的沙石将形成巨大的泥石流,冲击下去的话,将给深受灾难的人们造成更大的伤害。由于水文站上的“北斗”及时发现了堰塞湖的形成,及时采取了相应的措施,避免了灾难的发生。

 

  

虽然灾难早已远去,但震痛的记忆仍然清晰。肖舸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表情极其平静,却让我身临其境,后背惊出的冷汗隐隐发凉。

在三峡采访,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

此时,身后的三峡坝区已渐行渐远……

黄牛山、石牌山、西陵峡口……再穿过一条隧洞,就真的告别了三峡,进入了繁杂的市井。

曾经一别西陵,如今再别西陵,虽身还未走远,思绪却已期待着再次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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